桃花山是家乡附近的一个村子,因满山桃树,春天最先开花而得名。春天,满山桃花竞相开放,远远望去桃花山就像挂在天边的云彩,谁见了都要多看一眼。桃花山山前有几户人家,一条小溪,两三洼鱼塘,山腰处有一座古庙。如果是在雨水丰沛的季节,这半山腰还会扯起一挂瀑布。虽然瀑布水量不大,但是水洁如玉,滴滴透明。
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世外桃源,那里是心灵休养生息的地方。我喜欢桃花山就是出于这样的原因,总觉得它就是我梦中时常出现的地方。如果有可能我愿意选择此地,荷锄田间,白头终老。我想那应该是我最理想的栖息之地,但是很可惜,我的家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。因此,命中注定我与桃花山相识有幸,却无缘相守。
每当想家的时候,我就会想起桃花山。为了不辜负这美丽的春天,前几天我特意去了趟桃花山。
春的气息布满山乡,空气中可以嗅得出泥土的味道。还没到山前,就看见一片雪白,我知道桃花山早已繁花似锦了。路边无名溪水如玉带。刚刚露出黄芽的小草偎依在溪旁,聚集在路边,让人耳目一新。快了,桃花山就快到了。
等到了山前,桃花的香味早已沁入心脾。桃花山并不巍峨,松散的沙砾岩上桃树疏密有致。靠近路边有一面崖壁深深凹进去,另一块巨大的岩石从崖壁的侧面斜出。两者交汇的地方由于长期受雨水的侵蚀,沙石散落,形成了一个浅浅的洞。于是,从远处看这山便就有了象鼻山的味道。
山高约一百多米,一条小路蜿蜒而上,直通山顶。沿着这条宽仅尺余的小路向上攀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我放缓脚步,把自己融入这山、这景。桃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上,它们以自己独特的姿态展示着生命的灿烂与顽强。捧一枝桃花仔细端详,那花依然是粉扑扑的颜色,绝不是远观的白色。桃花互生爬满枝头,绽放的花瓣紧紧簇拥在一起。细细的花蕊顶着花粉,引来蜜蜂翩翩起舞。这些精灵忽上忽下,绕花盘旋,忙得不可开交。有的花还没有开放,只露出嫩嫩的花苞。
站在山腰,附近的景色尽收眼底。溪水无声,婉约静美；鱼塘泛光,亮如明镜。鱼塘边,车路旁树木默默无语。近处可以清楚地看见农家小院里小鸡嬉戏,白鹅踱步。虽然半山腰的瀑布还没有声息,但是谁能说这一山桃花掩映下的村庄没有灵气呢?
在这明媚的春色里,我多么想自己能是这庙前的青苔,山上的桃花,溪里的青萍,塘中的游鱼,然而我什么也不是。我只是一个过客,一个注定只作短暂停留,很快就要离开的过客。下山的路上,我明白了一个道理,或许世间的事,顺其自然最好。离开的路上纵然有千般的不舍,万般的眷恋,我只能让这一山桃花开在心里。或许珍藏一份记忆,把这桃花山留在心里才是我最好的选择。
桃花山依然在,山桃花依旧开。我想在来年的春季,我依然会如约而至,徜徉在那花下,静思在那庙前。因为,那桃花山就在我心里,魂牵梦绕,从未离去。
马宝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