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盈窗台

两个月的寒假很快过去,我回到久违的小屋。一层浮尘反客为主,铺满房间的每个角落。路途上的劳累还未消散,恍惚的失落悄然而生。

我赶紧放下行李,冲向卧室,想看看窗台上那盆就地过年的仙人掌是否安然无恙?会不会因无人喝彩而就此枯萎作别?况且临行前我还忘记给它浇水。一想起我的疏忽大意,羞愧感跃然心头。推开门的瞬间,我被震撼,在无人照料的这段日子,它竟然完好无损,还执拗斜长出两枚鲜绿的嫩芽。那举在空中的绿色,像双手捧起的花朵,又像一尊不屈的雕塑。

记得刚到此处支教时,两点一线的日子,单调悠长。远离熟悉的故土,环境和生活也失去往日的和谐。习惯了车来车往的拥挤和满目遍地的绿色,不得不尽快适应大漠戈壁的荒凉与冷寂。为弥补绿色的缺憾,国庆节期间,我就去县城的花店带回一盆仙人掌,放在卧室。不大的屋子,有了她的存在,顿时有了许多生机,空气似乎也更加清新了。那忙碌的飞鸟,闲适的草地,就连楼后那条宽阔的无花果路,也变得如此可爱。

早晚互相问候的仙人掌,陪我一起度过许多波澜不惊的时光。

如水的日子须臾而去,不知不觉间来到年关,放假的日子近在眼前。定行程、买车票、整行李,一桩桩、一件件,满是忙碌的欢喜。离家多日,甚是想念家乡的味道,即便寒潮来袭,也没能阻挡那颗飞奔回家的心。或许回家心切,或许对仙人掌期待有加,临行前我竟然忘记给她喷洒一点爱的活水。

直到坐上返程的飞机,我才想起在苦闷日子里陪我过冬的那盆可爱的仙人掌。它会不会因我没心没肺的疏忽而离我远去,抛下干涩的背影让我咀嚼回忆?

不曾想,这盆被我遗忘在欢喜之外的仙人掌,假期后竟然捧出大片的绿,迎接按时归队的我。

在西域的早春时节,还是很难见到绿色,更不用说在家乡随处可见的花朵。桃红柳绿,梨白鹅黄和多彩的海棠,而今只能在屏幕上欣赏,记忆里发酵罢了。

守一抹新绿,植希望心田。孤寂,也有盎然的空间。

王文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