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岁是故乡的过年习俗之一,每年春节来临,我都会想起儿时在故乡过春节守岁的往事,虽然时间已过去四十多年,但往事仍历历在目。
那时,我居住的苍梧县的小山村十分落后,不通公路,平时只能行山路,不通电,照明只能用煤油灯,看电视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。吃过年夜饭,一家人围坐在灶膛旁烤火。为方便烤火,母亲把最大的木柴搬进来,把火烧得旺旺的,熊熊的火焰在灶膛里升腾起来,火光迅速在低矮的小厨房里弥漫开来,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。
这时,母亲清了清嗓子,准备给我们讲故事。母亲虽然没上过学,只上过一段时间的夜校,但她却认得一些字,并且能把每日的出工情况记录在红星簿上,所以,她讲的故事也十分精彩。
记得在那时,母亲经常给我们讲守岁由来的故事。母亲说:传说玉皇大帝的小女儿同情人间疾苦,于是下嫁给了凡间一个穷小伙。后来,玉皇大帝封穷小伙为“灶王爷”,玉皇大帝的小女儿自然就成为了“灶王奶奶”。灶王奶奶经常以回娘家探亲为由,从天上带回吃的、喝的回来分给百姓。有一次,灶王奶奶直到大年三十才筹集到了百姓过年所需的物品,回到人间时已是深夜时分。此后,为纪念灶王奶奶的大恩大德,人们在每年腊月廿三都会祭灶,大年三十夜里过了24时后才睡觉,叫守岁。守岁的习俗一直传承至今。
母亲的故事讲得很精彩,我们听得津津有味,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24时,新的一年在我们的热切期盼中到来了。
拜祭过老祖宗后,我们可以去睡觉了,但火是不能熄灭的,一定要把火种留到天亮时生火用。于是,母亲便会用火灰把燃着的木柴覆盖好,这样就可以既使木柴不会燃烧,又可以保持火种不熄灭,天亮时拨开火灰就可以生火了,寓意日子永远红红火火,除夕夜煮饭也要煮多点,要留一点到大年初一早上食用,寓意年年有余。
如今,农村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特别路通了,村民与外面的联系方便了,电通了,各种家用电器进入了寻常百姓家庭,家家户户有了液晶彩色电视机,除夕夜,大家吃过年夜饭后聚在电视机前,一边聊天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春晚,村民们以这种方式代替了以前的讲故事,乡村处处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气氛,村民的日子越过越滋润。但守岁听母亲讲故事的往事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,在每年春节来临时再次展现在眼前,让我无法忘怀。
黎杰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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